守护成长 没有尽头

洛阳市检察院以“保护(bǎohù)自己”为主题(zhǔtí)，开展“送法进校园”活动。 受访者供图 6月4日，郑州市公安局管城分局西大街(xīdàjiē)派出所民警在(zài)辖区网吧查看上网登记平台，宣传(xuānchuán)未成年人保护相关法律法规。 河南日报社全媒体记者 王富晓 摄 学生在焦作市中站区检察院的心理疏导室(shì)体验沙盘游戏。 王玲 摄 郑州市惠济区检察院未检检察官(jiǎncháguān)走进校园，与孩子们沟通交流。 河南日报社全(quán)媒体记者 王富晓 摄 校园欺凌案中(ànzhōng)，长期受不良环境影响又缺乏家人及时关爱和正确引导的(de)少年，变得冷血暴力；被迫盗窃案中，酗酒(xùjiǔ)成性的父亲、精神失常的母亲(mǔqīn)、心怀不轨的叔叔和身陷困境的弟弟，一步步逼迫着在少管所表现优异的少年，再次滑向犯罪的深渊…… 近期热播的(de)未成年人检察题材电视剧《无尽的尽头》，以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的指导性案例、典型案例等(děng)为素材来源和创作基础，直击校园欺凌(qīlíng)、家庭监护缺失等当(dāng)下未成年人保护领域的痛点，既有对个体(gètǐ)命运的深入刻画，也有对集体沉默的冷峻反思。观众跟随剧情揪心不已的同时，也不禁开始思考，“问题孩子(háizi)”背后(bèihòu)藏着怎样的“问题根源”？当孩子的世界陷入迷雾，法律这把惩戒的利剑如何为他们剔除“魔障”，我们又该怎样为他们点燃一盏希望的灯？ 今天，让我们通过两个入选最高人民检察院的典型案例，来了解附条件(tiáojiàn)不(bù)起诉、司法社工矫治帮教、强制报告等未成年人保护(bǎohù)制度的创新与实践，探讨如何唱好未成年人保护这首家庭、学校、社会共同参与(cānyù)的“协奏曲”。 强制(qiángzhì)报告制度：不做冷眼旁观者 “谢谢检察官(jiǎncháguān)阿姨的帮助，我现在学习和生活都挺(tǐng)好的……”日前，濮阳市华龙区检察院未检检察官回访受害儿童小昕（化名）时，看到她的脸上有了(le)笑容，十分欣慰。 2023年3月，华龙区某学校董老师在课间操期间，观察到学生小昕表情痛苦无法(wúfǎ)正常(zhèngcháng)跑步，查看后发现她全身多处陈旧性伤痕。经耐心与她交流，小昕终于吐露，身上的伤都是妈妈造成(zàochéng)的。董老师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，立即向(xiàng)校长(xiàozhǎng)反映，校长同步将其报告至乡政府及乡中心校，相关人员立即向当地公安机关报案。 “学校和相关部门的(de)当机立断，得益于强制报告制度的施行。”华龙区检察院办案检察官段文介绍，家庭成员内部的侵害隐蔽性强，强制报告制度要求国家机关、居民委员会(wěiyuánhuì)、村民委员会、密切接触未成年人的单位及其工作人员，在工作中发现(fāxiàn)未成年人身心健康受到侵害、疑似受到侵害或者面临其他危险情形的，应立即向公安、民政、教育(jiàoyù)等有关部门报告。该制度的落实，对于尽早发现侵害行为、防止危害后果的扩大，依法惩治犯罪、救助(jiùzhù)被害人具有(jùyǒu)重要(zhòngyào)意义。 华龙区检察院调查发现，小昕父母离婚后(hòu)，小昕由父亲抚养；后父亲与高某(mǒu)同居(tóngjū)，由于父亲常年在(zài)外务工，小昕实际(shíjì)由高某抚养，小昕口中的妈妈就是高某。在该院建议下，公安机关以涉嫌虐待罪对高某立案侦查，并邀请相关专家对小昕的心理状况进行评估和专业疏导。同时，因小昕的父亲在国外务工，暂时无法履行监护职责，为避免孩子再次受到(shòudào)伤害，该院协同教育部门对小昕进行临时监护。 在询问小昕意见并联系上其生母后，了解到(dào)其生母愿意继续抚养小昕，检察官又积极为小昕的抚养权(fǔyǎngquán)变更提供法律(fǎlǜ)帮助，指导其父母变更离婚协议中的抚养权归属，并由公证处进行公证。 “回访中我们了解到(dào)，小昕母亲忙于照顾小昕，无法正常工作，生活确实(quèshí)困难，便为其申请并发放(fāfàng)司法救助金1万元。同时联合人大、妇联等部门(bùmén)组成帮扶小组，持续关注小昕的学习、身体情况。”段文说。 为了让(ràng)更多像小昕一样受到侵害的孩子及时得到保护，该院完善未成年人检察(jiǎnchá)(jiǎnchá)社会支持体系，组建了由教育、公安、妇联、团委(tuánwěi)、卫健等部门共同参与的未成年人保护“联络员”队伍，并建成“未成年人检察社会支持体系e平台”，切实解决实践中(zhōng)未成年人保护工作力量分散、覆盖面小等问题，凝聚起以“联络员”为中心(zhōngxīn)，职能部门履职、群团组织参与、社会力量支持的未成年人保护合力。 强制(qiángzhì)报告的制度效果取决于落实力度。 洛阳市(shì)洛龙区检察院研发的(de)“强制报告履职监督大数据模型”，与公安机关、卫健医疗单位等实现数据对接，打造出包含全省1.4亿条信息的“数据底座”，并(bìng)通过移交线索、通知立案(lìàn)、制发建议、支持起诉等实现涉未成年人案件全链条监督。自2023年5月(yuè)该模型在全省推广以来，已为(wèi)全省127个县(xiàn)（市、区）公安机关、检察机关，214家医疗机构开通账号，共筛查各类应报未报线索511条，移送案件线索134条。洛阳市的强制报告比例由10.4%提升(tíshēng)到88.5%，省内推广后各地增幅均超60%。 强制报告义务主体的“应报告尽报告”，守护着每一个“无声的呼救”，让法治(fǎzhì)之光(zhīguāng)照亮“隐秘的角落”。 家庭教育指导令(lìng)：督促家长“依法带娃” 家庭是孩子的(de)第一所学校(xuéxiào)，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。成长中出现问题的少年背后，往往藏着未被看见的成长之痛和求助信号。 2023年1月，花季少女小雨（化名）因误入歧途被周口市鹿邑县(lùyìxiàn)检察院附条件不(bù)起诉，由于(yóuyú)其户籍地与实际居住地(jūzhùdì)均位于郑州市中原区，为确保监督考察和帮教效果，鹿邑县检察院委托中原区检察院开展异地协作帮教。 “小雨自幼父母早逝(zǎoshì)，且祖父母年事已高，不能履行监护职责，由家族另外5兄弟共同照看(zhàokàn)抚养，他们同时介入对(duì)小雨的监督管理，相互之间边界感(gǎn)不明，让孩子时常处于混乱的监督教育环境中，看似多人管，实则无人管。”中原区(qū)检察院未检检察官刘晓佩介绍，为尽快帮小雨恢复正常的家庭(jiātíng)关系，该院联合(liánhé)区民政局、区妇联以及小雨居住地居委会成立了工作专班，通过实地走访，对小雨的五个“家”分别进行了解。 经过对家庭环境、情感连接、经济条件等多个维度全面评估，专班在充分考虑小雨实际情况和尊重个人意愿的(de)(de)基础上，指定由与小雨关系最为亲密且具备良好(liánghǎo)教育监护条件的“二爸爸、二妈妈”担任小雨的监护人，并向二人送达(sòngdá)《家庭教育指导令》，要求他们(tāmen)接受为期三个月的家庭教育指导。 中原区检察院依托该院打造(dǎzào)(dǎzào)的“豫见未来·耘心”未成年人综合(zōnghé)保护中心，携手专业的心理咨询师、家庭教育指导师和司法社工，为小雨的家庭量身打造了一套全方位、科学化的家庭教育指导方案。帮教小组(xiǎozǔ)采用家庭沙盘游戏与角色扮演等方法，为他们搭建起情感沟通的桥梁。同时，还精心设计(jīngxīnshèjì)一对一亲职教育计划，传授科学教养(jiàoyǎng)理念与技巧，帮助家长掌握更加合理、有效的教育方法。 经过近30次的(de)个案辅导和(hé)(hé)心理干预以及10余次的家庭教育指导后，小雨的家庭环境和亲子关系有了(le)明显改善，这个曾经迷茫、叛逆的少女，逐渐变得开朗、自信。在帮教期间，她顺利从中专学校毕业，并继续进入大专院校学习。 “在我省，像中原区检察院‘豫见未来(wèilái)(wèilái)·耘心’这样的未成年人(wèichéngniánrén)综合保护(bǎohù)中心共有18个，统一(tǒngyī)为‘豫见未来’品牌，集检察办案、普法教育、心理辅导、教育矫治(jiǎozhì)、家庭教育于一体，为未成年人犯罪预防、未成年人权益保护案件办理、涉案未成年人矫治教育等搭建平台，共办理案件318件，帮教564人，推动构建未成年人综合保护大格局。”省检察院未成年人检察部主任原丽玮介绍，他们还先后与9名全国、省人大代表(réndàdàibiǎo)(dàibiǎo)达成共识，在全省设立了9个“豫见未来·人大代表工作站(gōngzuòzhàn)”，邀请代表深度参与跟踪帮教、心理疏导、关爱帮扶等未成年人检察工作，共绘未成年人保护“同心圆”。 既严惩侵害未成年人犯罪，又(yòu)通过司法救助、监护权干预为受害者重建生活希望；既通过附条件不(bù)起诉、心理矫治干预等为罪错少年改过自新创造机会，又建立起强制亲职教育(qīnzhíjiàoyù)、跟踪关爱帮扶等坚实防线……通过两个现实(xiànshí)案例，我们看到：法律的刚性惩戒与社会的柔性修复必须互为支撑，才能真正(zhēnzhèng)实现让迷途者归正，让受伤者治愈。 未成年人保护是一项需要家庭、学校、社会、网络、政府及司法等多方面共同参与、协同努力的(de)系统工程。正如《无尽的尽头》这部剧中所说(suǒshuō)：“山止川行，即使(jíshǐ)道路被迷雾遮蔽，我们仍要蹒跚前行。” 构建科学合理的未成年人保护体系(tǐxì) □郑州轻工业(qīnggōngyè)大学政法学院副教授张威 未成年人(wèichéngniánrén)保护关乎国家的未来，也关乎社会的稳定，构建科学合理(kēxuéhélǐ)的未成年人保护体系是必然选择，也是国家和社会的责任。 近年来，我国以宪法为(wèi)基础，以未成年人保护(bǎohù)(bǎohù)法为核心，以刑法、民法典、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、家庭教育促进法为辅助，以《未成年人网络保护条例》等法规为支撑，构筑起全方位多层次的未成年人法治保障网络，形成(xíngchéng)家庭保护、学校保护、社会(shèhuì)保护、网络保护、政府保护、司法保护六大保护体系。 这些保护体系明确(míngquè)了未成年人享有(xiǎngyǒu)的生存权、发展权、受保护权、参与权等权利，在尊重(zūnzhòng)未成年人身心发展规律和特点基础上，强调了国家、社会、学校和家庭等主体的共同责任，体现出(chū)我国未成年人保护在理念层面的日臻成熟。 河南是人口大省(dàshěng)、农业大省，未成年人(wèichéngniánrén)保护工作有一些实际特点难点，特别是在广大农村(nóngcūn)地区，未成年人的保护力度亟待强化。结合我省(wǒshěng)省情和外省经验，去年，我省修订了《河南省未成年人保护条例》，细化工作职责和实施标准，体现(tǐxiàn)河南特色，着力建立未成年人保护的长效机制。 新修订的《河南省未成年人(wèichéngniánrén)保护条例》增设“特殊保护”专章，明确提出对(duì)孤儿(gūér)、残疾未成年人、困难家庭未成年人、事实无人(wúrén)抚养未成年人等困境未成年人和留守未成年人实行特殊保护，正是对实际问题的回应。 加强未成年人保护，我省需要继续做好四个方面工作(gōngzuò)： 强化(qiánghuà)(qiánghuà)政府保护，充分发挥政府监护、救助作用，针对留守儿童等群体(qúntǐ)加大资源投入与精准施策；强化宣传，多渠道营造浓厚保护氛围，提升全社会认知水平与保护敏感度；强化社会力量建设，着力培养一支熟悉省情(shěngqíng)的未成年人保护专家队伍(duìwǔ)和一批资质硬、水平高、经验丰富(jīngyànfēngfù)的未成年人保护社会组织；强化责任追究，完善形成可追溯的问责机制，确保各主体依法履职。 未成年人保护(bǎohù)是一项系统工程(xìtǒnggōngchéng)，需凝聚各方之力共同筑牢保护防线，让关爱惠及每一名未成年人。 （本报记者徐东坡(dōngpō)整理）